一个冠军的卫冕正按《红磨坊》的方式逼近香销玉殒……
就像齐达内的四头肌纤维,这支豪华得被普拉蒂尼称作“3亿镑部队”的龙骑兵,脆弱、苍老、疲惫、惊魂未定。
如果马加拉内斯像弗朗西斯科那么冷酷,法国人就完蛋了,这将是浪漫的法国人开出的最不浪漫的黑色玩笑:世界冠军、欧洲冠军,4年后,死于小组。
所有的英雄都要迟暮,所有的美人都要早夭,波拿巴在荒岛上慢性中毒,萨汀在红磨坊里口吐梅花,法国人玩弄心碎的故事天下第一。记住关于《红磨坊》的爱情箴言:爱我,说你爱我,然后死去。
但这支法国队却越来越让人爱不起来,长相酷似巴黎郊区某警局督导的勒梅尔,正在导演一场并不可爱的浪漫故事:左手牵着德塞利、右手牵着勒伯夫,向全世界宣布——说你爱我,说你爱我。然后他们一起死去。
勒梅尔永远学不会雅凯的精髓,他们的落差就是“宝马”之于“野马”车的落差,当雅凯像一个威严的法国元帅挥走坎通纳、吉诺拉时,勒梅尔只会像巴黎圣母院刻薄的神父,固守着前任给他留下的珐琅质训诫。我确信,勒梅尔已挥霍尽雅凯留下的遗产,2000欧洲杯是一次回光返照!
不仅要链接雅凯,而且要刷新雅凯。法国队需要更多的年轻血液,而不是在129岁的后防线前安上两个25岁的前锋。毛瑟枪上安上导弹也没用,妮可-基德曼强装妙龄少女也拿不走奥斯卡大奖,也许是西尔维斯特、马克莱莱、坎德拉首发的时候了,否则,高卢雄鸡将会一地鸡毛。
《红磨坊》落选奥斯卡奖后,影评界有句妙语一针见血:它富丽堂皇,它盛气凌人,演员也技艺超群,可惜萨汀太老了,像一个退役的模特参加的一场伤感的法式时装秀。
讲述十八世纪靡靡生活的《红磨坊》,讲述上个世纪足球战术的勒梅尔,美人一定是要死的,大多死于肺结核——吐血,吐着粗气,吐着白沫。当看见德塞利、勒伯夫捂住不能承受呼吸的胸腔时,我想起“我见犹怜”……
一个没有法国队的十六分之一决赛,或者没有法国队的八分之一决赛,对于后备实力鼎盛的法国足球来说,就是一次意外的车祸,等齐达内回来时,那个长着厚嘴唇的可爱的邻家男孩亨利又不见了,甚至那个全场90分钟与对方前锋唠唠叨叨的光头巴特茨也会不见了——法国队肯定都是《红磨坊》迷,整场都在念叨无聊的歌剧。
是不是沾点贵族气的球队都这么无聊感伤呢?当美国小伙子们用美式足球跑锋们的速度拖垮葡萄牙队时,我得出一个结论:本届世界杯,黄金没有用,钻石没有用,珐琅也没有用,所有关于《红磨坊》的道具与饰品都没用,有用的是塞内加尔、丹麦、阿根廷这种生铁做成的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爱我,说你爱我,然后死去”,我听见垮掉的“红磨坊”发出吱吱的绝唱。(《足球》报记者李承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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