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那个清晨,无数美国人陷入了极度的悲伤和恐慌,他们视为美国象征之一的世贸大厦,瞬间毁于一旦。而9个月后的这个凌晨,是属于欢乐的美国,他们如此出人意料地将葡萄牙人斩于马下。
不管美国队在本届世界杯上能够走多远,无疑他们成为了美国人民眼中的英雄,尤其是在这需要重拾信心的重要的一年,这场比赛的胜利超越了胜利本身。美国人对于英雄的礼遇和渴望一直汹涌澎湃。这在好莱坞的影片中到处能找到痕迹。我特别喜欢达斯汀·霍夫曼演的《小人物大英雄》,给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假冒英雄的流浪汉,他俯在那个垂危的孩子耳边说:“其实我们都是英雄,我们都在黑暗中摸索,无论怎样,我们都不应该放弃自己。”在美国,没有比总统的性丑闻和一个英雄的横空出世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在达斯汀-霍夫曼的另一部叫做《摇尾狗》的片子中,为了消减总统性丑闻在民众中的巨大影响,所制造的轰动事件恰恰是在一场子虚乌有的战争中涌现出的英雄。
这场比赛看得我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美国人能拿下,以弱胜强,小鱼吃掉大鱼总是让人激动的事情;另一方面,我希望葡萄牙人能在0比3落后的情况下,连扳几球,这样跌宕起伏,充满戏剧效果。不止一次看到1966年朝鲜队对葡萄牙队的介绍,孱弱的朝鲜队上半场就连灌不可一世的葡萄牙队3球,可惜营养跟不上,体力跟不上,下半场成了葡萄牙人的舞台,也造就了英雄“猎豹”尤西比奥。
这次历史没有重演,随意的美国人展示了自己倔犟顽强的一面,他们拼尽了用牛肉和面包转化成的最后的体力,占尽劣势却赢得了胜利。无论是上半场凌厉的反击还是下半场铁桶阵的防守,这些细节都不重要了,只值得球评家和铁杠球迷去细细回味。对于普通的美国人来说,英雄诞生了,他们才不管是怎么赢得比赛的呢,关键是在一点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吃掉了大牌云集的葡萄牙队,也使得压抑的英雄膜拜得到了释放的空间。
比赛结束的时候,刘建宏读了一段一个葡萄牙专栏作家的文章。作家首先否定了美国人能赢得最后胜利,坚信葡萄牙即使上一批替补队员也会打得美国满地找牙,然后以戏謔的口吻说:一旦美国队得到了胜利,必然会被奉为全美的英雄,引发美国新的足球热潮。世界的足球重心就很可能转移到美国,财大气粗的俱乐部就可能把所有的大牌都网罗到他们的联赛中,足球就堕落了,像篮球一样因商业需要被粗暴的分成了四节。结论是,葡萄牙是为世界足球而战。
可惜,葡萄牙人没有给世界足球守住最后的防线,而是造就了新的一批美国英雄。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个专栏作家的预言会变成现实,在英雄的招引下,狂热而精明的美国人干得出来。但那也许不是足球的末日,而是一个新的开始,有美国篮球和美国电影为证。(浪打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