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李响汉城报道第一次,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米卢流露出如此之多的遗憾和伤感。他的脸上难以掩饰对比赛结果的失望,面对摄像机镜头一贯从容自然的米卢露出的笑容是苦涩的,他的嘴角习惯性的一边吊起,一边下垂,这通常是他不高兴时的表情。
拍摄记者的教练
当杨晨将球打在门柱上时,米卢几乎跳了起来,他以为肯定进球了,然而中国队的运气与法国队一样不佳。老米此时特别提到了这个球,然后他告诉记者中土之战是他执教中国队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与中国足协的合同到期了!”他第一次正式宣布了即将的分别。这一霎那,记者们也暂时停止了问话,屋子里一片沉寂。所有的人似乎都感到了一种离别的伤感。短暂的沉默过后,外国记者们一拥而上,他们继续追问他眼中中国足球的差距在哪里,米卢耸了耸肩膀说起了年轻的联赛和中国球员的经验,这是他一直以来强调的。“最重要的是中国队打进了世界杯,当然没能够得分,我感到很遗憾,但我们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差!”他努力使自己的口气听上去依然充满自信,“在中国的两年,我过得很幸福,希望下次世界杯预选赛你们还能够请我!”他竟然又恢复了幽默。
这种幽默只是暂时的,当他一次又一次地被记者们拦截下来提问时,米卢的脸上重新变得严肃了,面对媒体这也许是他第一次真情流露,“就要告别了,我感到有些伤心,在中国我遇到了很多朋友,中国球迷一直支持我们,我希望能有一天再回到这里!”他随口说了声“谢谢”,这是他能讲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流利的中文单词之一。一个记者问他是否已经接到了其他球队的邀请,老米摊开双手,自嘲道,“通常输球的时候就没人想起你了!”记者们仍然不罢休,伸过来的相机和录音机越来越多,见此情景米卢掏出了他的小摄像机,“我遇到了很多人,有好的记者,也有不好的记者,这一次让我也记录一下这里的每张面孔,留作纪念吧!”过去的两年里,无数人将米卢作为镜头前的主角,无数人刻划着他、评论着他,在告别的时刻米卢开始“反击”了。
生活还要继续
就在米卢拍摄记者的时候,居内什满脸严肃地走进了新闻发布厅,进入16强仿佛并没有让他欣喜若狂。米卢在拍了个够之后,最先撇见了土耳其队领队,他大声地打着招呼,主动过去和他拥抱。领队拉着老米走向正在接受采访的居内什,居内什的脸上这才流露出笑容,他上前拥抱米卢,几个人作出的亲热状就像刚才的比赛并没有进行一样。这便是米卢的本事,即使输球从来不会在对手面前显示出沮丧和失落,也许经历了近三百场比赛的他更明白一个道理——胜败乃兵家常事。
几个人相互拍打着后背,老米礼貌地祝愿土耳其队能在后面的比赛中取胜,在他看来下一场和日本队的对阵,土耳其队应该能够获胜,如果幸运的话他们也许还能够打进四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出师不利的土耳其看来是笑到了最后。就在老米步出新闻发布厅的时候,他再次被摄像记者捕捉。面对所有中国球迷,米卢深情而不乏幽默地说道,“感谢球迷对我的热情和支持,希望在以后的亚洲杯和2006年世界杯还能来看中国队的比赛,当然如果上帝给我这么长的生命的话!”接着,米卢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飞吻,“再见!”
登上了中国队开往使馆的大巴,此时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队员们的情绪不高,一路上车厢内都没有什么动静。到了使馆后,米卢和其他教练坐到了前面的一排椅子上,大多数队员则分散在两边。南勇照例介绍中国队的每一位成员,第一个当然就轮到他。虽然输球了,但米卢还是赢得了人们的一片掌声。此时的老米依然身着红色衬衫,外面套着他的蓝色夹克。他努力露出笑容,但并不望着对面的人群。南勇和马明宇的讲话后,晚宴开始。米卢一个人走来走去,不时地停下来和球迷合影,给球迷签字。没有队员和他上去搭话,只是李玮峰使劲拽着他要在这最后一战后和自己的恩师合影留念。俩人都不停地拨开挡在镜头前的人,此时此刻也许他们都感到了一种离愁别绪。
晚宴结束,国家队成员回到座位。此时米卢并没有走回他正中的座位上,而是在旁边球员的席位上悄悄坐了下来。他不再是中国足球的主角了,中国队世界杯之旅结束的这一天米卢已经悄悄退出了中国足球的舞台。这个晚上,他又接着去参加了友人的晚宴,也许等到今天才是他和队员们说再见的时候。
从北京开始,从北京结束。米卢强迫自己不去想分手的时刻,“生活还要继续,中国足球还要继续!”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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