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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愿意选择米卢和内波姆1993年在莫斯科红场的这张合影，来为米卢的第五次世界杯之旅壮行，一段尘封的历史，两个国际战士。历史，这个浓妆艳抹的婆娘，终于露出了马脚，露出了深深的皱纹。
米卢和内波姆，两樽陈年佳酿，终于没能碰在一起，光用“一山不容二虎”来解释似乎是不够的。在神奇背后，我看到的是深深的孤寂。
一个强者和另一个强者，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或相忘于江湖。
比如米卢和科萨，比如米卢和内波姆。
米卢来中国几个月后，倒米之声就已开始，如今成为米卢宣传机器的《体坛周报》是“倒米”的急先锋，我记得它的一篇头版评论甚至提到中国队更应该请内波姆。
当时我让不谙江湖的任田在米卢面前提一提内波姆这个名字。没想到老人家反应如此激烈：我不认识！
我猜想以米卢和内波姆的江湖地位，两个人不可能不认识，但两个人都在刻意回避。
现在，我终于找到证据，来证明米卢撒了一个谎。当然这是一个可以理解的谎。
同样来自红色国家，同样是身经百战的国际战士，米卢比内波姆会混。内波姆1990年带喀麦隆时的收入如他所说“相当于苏联一个清洁工的收入”，如今在山东，他的年薪也仅仅是将近40万美元，差不多只是米卢的一半。
米卢年纪轻轻便离开南斯拉夫浪迹天涯，经历造就了一个彻底的机会主义者、实用主义者，而内波姆，我怀疑他枕头底下一直放着一本托尔斯泰。
周作人用“绅士鬼”和“流氓鬼”来形容人性的矛盾。内波姆一直给人绅士的印象，喜怒不形于色，像列宾凝重深厚的一幅风景画。米卢则是流氓(这里“流氓”二字并无贬义)，他敢于并善于乱来，乱中取胜，是个超级的性格派演员，绝对的好莱坞。
历史总是充满了有趣的假设：如果十几年前，内波姆当了米卢的助手……那自然是屈尊了，但更屈尊的是，中国足协当年竟让内波姆带中国少年队。
米卢走后，内波姆和科萨，都属于中国队新主帅的合适人选。所以我们有必要在出征世界杯之际，开启米卢和内波姆这两樽陈年老酒，碰一碰杯，细品一下历史的诡计。
欢乐英雄，相忘红场，大路朝天，各走各边。(张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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