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体育报记者方肇(发自日本静冈)昨天深夜11点,吃完夜宵回宾馆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三位走到哪里都非常醒目的巴西球迷——里卡多、康西奥和塞纳。在西归浦和神户,我们都曾相见过,说起来,已经是老相识了。因此,当我们在静冈相互发现时,彼此都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个巴西(中国)人,又见面了!”。年纪最大的里卡多还作了个怪脸:“巴西,赢!”。
第一次与他们相遇是在蔚山的长途汽车站,那是丹麦队与斯洛文尼亚队比赛的次日,记者起了个绝顶大早要赶车到光州去,在车站里等车时,见到了这群巴西人,当时有6、7个,刚到韩国,等着看次日的巴西对土耳其之战,都意气风发的。记者好心提醒他们有车站到体育场的穿梭巴士,不过双方的英语都不怎么样,互相折磨了半天,还是打电话到另一个城市,请贾岩峰给做的翻译。里卡多事后送给我一张千元大票以示感谢,但是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怎么能收人家的谢礼呢,连他们说“三颗油”我还得直谦让呢!巴西人急了,解释半天说,这不是小费,只是一个纪念,一点点钱,别客气!这是一张新钱,给你夹在书里的。后来记者听说这张钞票也就价值人民币一毛左右,才明白巴西哥们儿确实是讲情讲谊的,可惜我没带人民币出来,否则一定回赠一毛,以示礼尚往来。
那天记者等车时,不知为何巴西人一直没出站,好像是接他们的人爽约了,几个人一直在轮流打磁卡电话。里卡多英语不怎么样,特别健谈,可能记者是唯一夸他英语好的人。他说,他们住在巴西圣保罗同一条街上,是真正的球迷。我相信他们是我世界杯之行所遇到的最痴情的球迷之一。巴西队到哪里,他们就会出现在那里。后来在西归浦的三人中,里卡多和康西奥是白人。里卡多是退休老师,退休前做过中学校长,康西奥则是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部门主管,但是为了追随“情人”巴西队,他把工作辞了,7月份回去之后他还得重新找工作。而长着蓬松的大胡子、戴着一顶偏小的帽子的塞纳,是位黑人,虽然有巴西已故的著名赛车手塞纳同样的名字,但他的工作是一家搬运工公司的主管,估计也就是个兵头将尾,因为我看他的肚子就不像个阔人。
从1994年的美国世界杯开始,他们就已经为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以后每次世界杯都要和巴西队一起出征。为了这次韩日世界杯,他们从3年前就开始筹划,当然包括攒钱。巴西人的收入并不高,为了省钱,到赛区后,他们大多住在韩国和日本的家庭旅馆内。
昨天晚上,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身影,我知道,他们显然还没有找到新的住处。在寻找新“巢”的长征中,能够凑合着说点英语的里卡多无疑是他们的“眼睛”。没有他,这支小小的球迷队伍就成了瞎子。当然,每次行动,他们也有分工:里卡多,不用说是翻译;康西奥则是管账的;塞纳身高力气大,就多背点东西,他的那个硕大的包囊里有简易卧具,那是他们没办法时睡火车站用的,当然也有干粮。
在我们采访世界杯过程中所遇到的巴西球迷里,既有那种在看台上又唱又跳而且衣着光鲜的桑巴小伙和姑娘,也有这三位苦行僧似的中老年球迷。这些不同层次的巴西球迷,追随他们喜爱的桑巴足球到天涯海角,使得巴西队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寂寞。巴西足球能够在世界杯上长盛不衰,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他们身上,你可以体会到作为球迷的全部感情寄托和期望,而且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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