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残酷:梅苏当众背叛了自己的祖国,塞内加尔公开羞辱了自己的“宗主”。来自塞内加尔的德塞利和维埃拉,成了尴尬不已的“夹层人”。显然,叫人去屠杀自己故乡的兄弟是一件很困难的任务。在全球几十亿人的注视下,一支何其强大的法国王师就这样被一队在法国留学的学生军给歼灭了,全军覆没,无颜示人,让人目瞪口呆又不可思议。那情形制造出来的人生矛盾,真像地摊小说里编造出来的离奇线索,三弄两弄地就把胡思乱想的梦呓变成了铁的事实。
卫冕冠军栽在穷小子脚下,这是一个严重的“事故”。这事故重复了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的“阿喀揭幕战”,重复了一个意义重大的以弱胜强的江湖传奇,哪怕对1-0的比分都重复得一丝不苟。
这令人无比惊喜,也令人无比伤心。
任何一个人都看出来了,缺少了齐达内的法国队虽然不至于半身不遂,可至少是大面积“细胞坏死”,而且是“脑细胞坏死”。没有齐氏那种大气磅礴的指挥和管理,法国队前后失衡,左右倾斜,所有的技战术发挥都停留在表层意义上。进攻时孤军深入,而且运气很坏;防守时孤立无援,而且有勇无谋。全队阵型僵硬,失误惊人,整体的呼应协作和作战效率,退化到1993年没能打进美国世界杯决赛圈那支法国队的低劣水平。最要命的是,体能也出了大问题,三条线都暴露出深刻的“能源危机”。想横,无力而横;想纵,无力而纵。因此,以往纵横捭阖的高卢“铁公鸡”,无影无踪了,声嘶力竭了,气急败坏了,一地鸡毛了。
任何一个人同样也看出来了,塞内加尔球员不仅个人技术良好,战术意识和能力也并非外界传说的那么差劲。再加上,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个个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个个都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心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光棍汉子想媳妇”,以这种疯劲撒野,不把皇帝拉下马才怪了!
这场奇异的大战向我们证实了三件事理:一是,在两军知己知彼情况下,所谓强队和弱队的界线是相当模糊的;二是,一支劲旅如果丧失了自己的精神领袖和战斗核心,它的安全态势就必须要重新评估和构划;三是,世界杯毕竟是年轻人的天堂,老人们的经验在后生们的冲劲面前,绝对来不得半点托大和夸大。(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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