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死于6月12日
当哨音如裁决的重锤落在球场椭圆形的上空,那凄厉的回响丧音般漠然。我知道,我的世界杯结束了!结束在6月12日的下午。
巴蒂绝望的面孔就那样仓皇地闯入了视线,曾高昂的头深埋在膝间,那一席曾在阳光下傲然的发,在这个午后的艳阳里凌乱、黯哑、干枯、颓败。这是一个无言以对的时刻,空气里飘浮的都是眼泪的味道。看着克雷斯波和巴蒂相拥而泣,看着那位阿根廷女球迷的潸然泪下,还有我们的女主持人哽咽的声音,相信每一位真正热爱足球的的人,都会为之而动容。
艺术足球在今日惨遭绞杀。天才的阿根廷球员在英格兰和瑞典队一共22名防守队员面前一筹莫展,水银泻地般的进攻被淹没在一团浆糊中,伟大的射手被埋藏于丛林深处,纵横的骏马却不能跨越城墙,飞翔的双翼折断了翅膀,足智多谋的巫师找不到打开铁桶的钥匙,曾经的风之子没有上场就被罚下,他们本来可以和前辈同样伟大,却已经没有机会证实。阿根廷人民在饱受经济之苦之后,心灵上又正在承受更残酷的创伤。
阿根廷带着一串梦想哭泣而去,我们再也听不到风中悠扬的萨克斯,再也看不到在风中长发飘飘的战神,他们只能夜夜在梦里与世界杯相拥相抱。当一个朝思暮想顾盼苦等的心情化为一潭死水,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那种心如绞痛的绝望。天涯漫漫长长,帝国渺渺茫茫,孤单我的眷恋,谁来伴我远航?
我们失去的是攻势足球的代表,失去的是秀丽的脚法,失去的是精彩的比赛,也许失去更多的是一种足球的乐趣,此时的足球已经不再是快乐足球,而是一种悲情的足球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潘帕斯草原勇士的英年早逝,是一场持续毁灭足球文明的灾难。我的足球思情被迫倒退回中世纪的黑暗之中。英格兰和瑞典,这两个将阿根廷押解到阴曹地府的混蛋,满脸横肉,蠢如野牛,甘愿缩成一群爬行动物。他们何德何能,要领导世界杯的潮流和国际足球的前进方向?他们将把足球带向坟墓,一座吞啮着理念精华和足坛精英的、令人窒息的坟墓。本届世界杯注定不会再留下什么名局或经典,因为二流球队从来只善于破坏,却不善于建设。代表足球进步的新势力,新方向和新目标,你在哪里?
花亦无聊、月亦无光、酒亦无灵,把夭挑斩断,杀它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 看了四届了,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对世界杯产生了如此深的绝望和厌倦。这不是嘉年华和狂欢节,是梦魇集合的场所和鬼魂逡巡的地方。从1986年到2000年,无数球星们用天才、勤奋、汗水和伤病的代价换来的攻守平衡、以攻为主的后现代足球的先进理念,被埋葬了;那激烈的对抗中,速度极快,节奏变化极突出,整体配合极精准的画面被埋葬了,使亿万球迷热血喷张的进取精神被埋葬了,代之而起的是极功利的901式,甚至1000的防守。足球场上,实用已大获全胜,浪漫与激情早已无处藏身----这便是韩日世界杯吗?
再见了,蓝白球队,再见了,巴蒂斯图塔。既然我忠诚不渝的追随了你,我将与你共渡这泣血的深夜。历史还要继续,我们还有明天。长发,不只是狂放的标志,更是烙痕、是永不屈服的印记!我相信,当胜利经过更艰苦的磨难而到时,幸福的滋味会更加甘甜。草原,永远都是勃勃生机,广袤的天地或许可以抚慰心灵,在下一个草长鹰飞的岁月,还会有新的一群英勇的汉子跨马远征!
2006,记住!我们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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