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跌坐在场边的那一刻,时间被定格。止不住的阿指,在疾速下降中被瑞典人逢低笑纳。
西风残照,长发拂面,遮不住战神满脸深深的忧伤。
远处,日本三景之一的松岛湾,海浪连着巴蒂们的故乡,故乡,故乡,“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
潘帕斯的血性汉子,失声痛哭在空荡荡的绿茵场上,那低垂的头顶上飘飞的金色长发,是汉子们不倒的血性的旗。
足球,或许注定就是要害人们心灵的,因此我常常将绿茵写作杀戮场。
其实很多年前,我便痴迷于将南美娴熟脚法揉合欧洲简练风格的阿根廷,那个盛产天才的国度为我们提供了一代代临摹脚本,从肯佩斯到马拉多纳、卡尼吉亚,然后是巴蒂斯图塔、克雷斯波、奥尔特加。多少年来,这群风一般的血性汉子,总是在这绿茵杀戮场上风也似的杀戮别人,或被别人风一般的杀戮。他们笑也疯狂,哭也张扬的血性,竟让无数球迷迷上了《贝隆夫人》的歌声。凭着这熟悉的歌声,不愿哭泣的人们也可以相知在阿根廷以外的任何地方。
然而,阿根廷球员中那种惯有的狡诈又常常让人不齿,或许这也是人类共有的阴暗天性使然,球场上为争取胜利而使的小动作,不也是我们在现实当中难以避免的吗?嘴上不肯承认罢了。就像我常常大义凛然地掩饰着自己对阿根廷的喜欢,以卫道的面目对他们有如孩子般淘气的率真、率性口诛笔伐时,心底里是希望那群血性的汉子在亿万人注视的可被电视镜头放大的目光下,能够堂堂正正做一回老大。
可惜,阿根廷风暴般来临本届世界杯之后,却遭遇从来绅士的英格兰人,指使阳光般道貌岸然的欧文小子设计将其谋杀。才学会规矩行事的阿根廷汉子,终于倒在因果报应的循环圈里。6月里灿烂的阳光,从此失血。
失血的世界杯,似乎没有多少可以期待了。而天亮以后,中国队又将奔赴沙场。上届冠军法国队都轻轻地走了,没有带回一个进球,正如我们轻轻地来,在纪念照里,留一片汉城的云彩。(聂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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