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冕冠军被纯粹地击败,意甲、英超、西甲三大得分王颗粒无收之后,两年以来世界足球最顽固的保守派终于就此坍塌。在仁川文鹤的午后,法国人像一群晚清的遗老,执着地握着已成笑柄的发辫,没落在阳光下。
法国之死,有一种古典主义的倾颓。没有一个帝王,可以永远地压制叛乱,即使强悍如凯撒,在雄心渐泯后也只能面对王朝的崩坏。勒梅尔不仅保守着“雅凯时代”的肢体,还固守那个时代的灵魂。2000年欧锦赛的金杯,曾经令他有机会去跨越时代,但他拒绝,于是法国只好背负着苍老的灵魂。
底格里斯河畔曾经号令千年的法典,也已在黄沙卷起处漫漶和湮灭,何况不能承受岁月的凡人。当勒伯夫被迪乌夫甩落在身后,当德塞利和被托马森单臂压垮,当罗福达尔用外脚背刺破巴特斯的城关,法国惟死而已。
雅凯端坐在不远的地方,坐看球队的失败,坐看光阴流水而逝。在整个法国足球面前,雅凯是不能逃脱责任的。在丹麦队完成大换血,塞内另尔人在法兰西腹地如幼芽般萌生时,雅凯选择离开,去写《一生只为那颗星》。他没有传授给单纯而笨拙的勒梅尔变化的锦囊,因此法国足球还在“后雅凯时代”。
与他们相比,德国人正在走出泥淖。尽管这种起步更多地来自时间的逼迫,而不是人为的主动抉择,但德国足球毕竟已经开始尝试抛开统治他们12年的势力,从而寻求新的突破。在这之前,贝肯鲍尔时代的德国足球起于1988年,死于2000年,马特乌斯是德国足球的化石,福格茨是贝肯鲍尔的影子。他与勒梅尔无异,保守使他获得过成功,但最终只好苍凉的归去。
德国足球不惟正在诞生克洛泽、梅第尔德这样的新面孔,一场足球理念的革命也正在孕育之中。贝肯鲍尔时代的光辉曾使德国足球失去了发展的动力,因此沃勒尔手下的德国人在世界杯上实际已没有统治力和权势。但沃勒尔正在教会傲慢而刚强的德意志学会怀柔和阴险,他们不再使用危险的强攻,而是护住短处,施施然的拔刀。
不论是面对爱尔兰还是喀麦隆,德国人都曾展现过令人惊异的全成退守。但当清秀的克洛泽跃在空中,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微笑。在拥有正确策略的德国人面前,“非洲雄狮”死得其所。
丹麦、塞内加尔、德国和爱尔兰如同新的生命,站在保守者的尸身上。萨特说:“是懦夫把自己变成懦夫,是英雄把自己变成英雄。”
-文/本报记者 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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