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诡道也?大战进程方才进入纷争16强的初级阶段,天下大乱,黑白难分,“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已不可体察。
塞内加尔人敢在那么多观众和摄像机盯视下,当着全世界的面顶风作案,这是为什么?因为“兵者,诡道也。”只要欺骗能够换取私利,人会为财死,鸟会为食亡。乌拉圭人事后鸣冤,于事何补?里瓦尔多宁可不要脸,球中腿而作假掩面,是小丑装神,还是大师弄鬼?欧文又是怎么回事?除了他自己,谁能肯定阿根廷人的脚真的绊着了他的腿?七八个角度的慢镜头也不能证实他的诚实,悬疑里难道没有蹊跷?
孙子兵法里的“兵者,诡道也”,正经含义是说,用兵作战,谋略为本,或如《韩非子》所言:“战阵之间,不厌诈伪”。但是在足球比赛中,有意无意的欺诈和蒙骗从来都是技战术的重要内容,精妙的计谋和拙劣的丑行界线模糊,正邪之别暧昧不清。相当多的人不喜欢“仁义之师”,不相信“兵将之儒为君子之善”,他们愿意目击小人暴乱和平民起义,愿意看到阴谋诡计得逞,愿意秩序被破坏,风度被藐视。实际上,无论古今中外,“计谋”和“阴谋”的界定,大都以“胜者王侯败者寇”为准。伟大人物对人暗算使坏,可以成为选集和语录里的圭臬。平凡人物对人坑蒙拐骗,道德家会严厉批判。流氓烂仔耍赖作恶,是他们生存的理由和伎俩。“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世界杯之“诡道”,与人类社会的搏斗和倾轧没有太大出入,还原着现实生活的真相,也寓示着历史的常态和未来的可能。
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人类企图“公平竞赛”的理想是个乌托邦,是哲学意义上的“相对论”。绝对的公平是虚妄的空理。不公平竞争手段永远都是“竞争艺术”的一部分,使得足球比赛在貌似公平的规则内,发生着难以预见和不可告人的明争暗斗。法定规则之所以缺乏信任,是因为执行规则的人总是像阳光下的雪人一样,让人不敢持久指望。犯错误受到惩罚天经地义,没有犯错误也受到惩罚是荒谬恐怖的。巴西人窃取了莫须有的点球,改变了与之相关的整个小组部落乃至世界杯大局的可能走势。维埃里完成了正确无比的进球,瞎了眼的裁判不同意,“你行,说你不行就不行”,为此正当申辩,却换来黄牌镇压。如果意大利因此而横尸韩日,世界杯与“老鼠会”何异?
帝王之师法国队痛别世界杯,令人伤感无加。“进一球,平一场,赢一场”,原本是阎王爷给中国队布置的革命任务,到头来,只平了一场球的法国人竟也仅仅符合这个低级指标的三分之一。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杯?这是个什么样的可疑世道?呜呼!“兵者,诡道也”,于兵法诡诈之余,命运的诡谲才是其中的潜意和真解。(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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