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流浪的时候,我曾混迹于五羊新城附近的洋箕村,那个时候,蒋飞舟已经不再穿着他那件号称从柬埔寨带回来的印有切·格瓦拉头像的体恤在这里的小巷游荡,因为他已经跑到了广州市海珠东路97号。
有一天,我走过一家发廊的门口,就是带着粉红色暧昧灯光的那种,突然,一种如母老虎般凶恶的声音从里边刺出,"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都得给老娘做"。一个胖得让肥猪都有点自卑的中年妇女正揪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的头发怒骂。
在洋箕村呆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信你可以问问吴强,也可以问问蒋飞舟,当然别让王晓月知道。
那个年轻女子没有哭泣,只是低声说:"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让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因为老娘喜欢!"那个胖女人骂道。……喜欢或不喜欢,这是不是个问题。后来,我躺在铺着凉席的地上,仔仔细细的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五个小时之后,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我睡着了。这比数绵羊有效,因为我经常在数过了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七只后忘记自己数了多少只,于是又从"一二三四"开始。
喜欢或者不喜欢。
在广州的时候,我一个同事问我:"你怎么不去做记者啊,做记者多好啊,可以到处走,可以拿红包……"
"因为我不喜欢"我笑着说,然后从"老干妈"中倒出一点辣酱,涂在我五块钱的盒饭上。
"不喜欢"。一个很简单很直接的理由,省却了很多语言,包括很多废话。同事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我把一大块红彤彤的饭送入嘴巴。
那天开会的时候,我对蒋飞舟说:"世界杯,让我做软版吧"。看到他迟疑的样子,我连忙加上"我喜欢还不行吗?"蒋飞舟就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你丫的,不过该硬的时候还是要硬啊"!
张玉宁落选,听说很多女孩子想把米卢办了,我还听说张玉宁离开上海的时候,没有一个队友去送他。女孩那样想的原因只有一个:喜欢;队员那么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不喜欢。
喜欢或者不喜欢,这不是行而上的,如果你非得把他归入哪种思想,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开头的那个故事还没有完,被揪着头发的女子奋力挣脱胖女人的束缚,冲着她的脸就吐了一口痰:我不喜欢,没有人可以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据说第二天,警察就把这家发廊关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女人喜欢让那些女子做她们不喜欢做的事,所以警察就不喜欢了。
发廊关了,有些人就不喜欢,有一次,蒋飞舟做完版到《南方体育》闲逛,路过那家发廊的时候,摸着脑袋:怎么关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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